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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卧床十九年 4年绣6米《清明上河图》怕突然离世无法尽孝

发稿时间:2017-03-09 07:32:00 编辑:方元(实习) 来源: 中国青年网

  中国青年网平遥3月8日电(王子瑞 吕玮)“我不知道自己哪天突然就不在人世了,趁着身体还能抗一阵子,做点事。如果换个好价钱,能给爸妈留点养老钱,那就太好了。” 35岁的山西平遥女子闫建星“蜷缩”在床上19年了,她拉扯着花了四年绣完的《清明上河图》6米片段,诉说着有些沉重的“心愿”。

  日前,中国青年网记者跟随民间志愿者来到山西平遥县偏城村,探访这位被当地人称为拥有“钢的骨”的女子。闫建星说,自己出生时家里就住着的那两孔窑洞实在太破了,现在一家人寄住在老乡位于平遥县城的家中,替人家看房子。

闫建星“蜷缩”在床,花四年半绣完的《清明上河图》6米片段。中国青年网 高明 摄

  19年卧榻保持“婴儿”状态:渴望读书、学中医自医 

  “活了这么大,两件事最遗憾:没有站着照过相,没有见过老师给学生讲课的样子。”

  出生时便患有先天性小儿麻痹与腰椎间盘膨出症,闫建星自学会站立开始,便不能正常行走。16岁时,又因脊柱侧弯致全身瘫痪。一床单人褥、一床被子,成了闫建星所有的“天地”。此后,她再也没能自己走出眼前的房门,只能隔着小格状玻璃,抬眼看一下阳光,望一下外面的世界。

  在炕角,数十张尿布整齐地码放成两摞。母亲侯莞英说,这是女儿解决大小便的依靠。吃喝拉撒睡睡都离不开方寸之地,全由家人照顾,她自嘲“活的像个婴儿”。

  “真的好羡慕,很渴望认字读书。”闫建星回忆,小时候,看着同龄的孩子都背着书包上学。学校离家太远,自己身体不方便,没法上学。后来,弟弟妹妹也慢慢长大,走入学堂,有了学生的模样。

  从拼音、识字、到整段整篇阅读,闫建星9岁起开始自学。侯莞英介绍,女儿求知欲很强,她向邻居借来幼儿园发的拼音童书,后来又跟着弟弟妹妹一起学认字。“读遍了家里所能看到的书,又把村里能借到的书,都借了个遍。”

  闫建星说,实在借不到了,只能把字典当成书来读。不计其数的翻阅,让她想到哪个字,就知道位于字典的哪个厚度。对字典的熟悉,为她后来读医书自医,打下基础。“读起古文,也没觉着那么难。”

  16岁时,闫建星开始背痛,走路不稳,被医生诊断为“脊柱侧弯”。伴随着身体的不断变形,脊柱压迫影响到心肺功能,“半夜常常呼吸困难,不能见一点儿风。有时高烧不退、咳嗽不止,严重时咳血。”

  “医生来过一两次,就再也请不来了,甚至让我父母准备后事。”看着源源不断的医药费让这个“靠天吃饭”的农村家庭不堪重负,她决定自学医术,读了《中医学概论》《黄帝内经》等入门医书,并为自己开药方,让家人帮着买药。

  记者在闫建星家的偏房地上看到,黄芪、枸杞、党参……十几个塑料编织袋摆放着,盛着这些常见的便宜中药材。“十几年前,医生就给我判了‘死刑’。靠着自学医术的调理,我又多活了这么久。”

  闫建星用手机开网店。中国青年网 高明 摄

  开网店、绣十字绣谋生:渴望像正常人一样活着、不想拖累家人 

  闫建星每月至少要吃15天中药,药费就达600多元。但相比而言,这才是同类患者相同周期药费的三分之一。尽管这样,和西药加起来,她每月的药费还是需要近两千元。

  闫建星的两个妹妹已经嫁人,弟弟目前还在上大学。母亲患有冠心病,父亲患有高血压、脑梗塞,二老常年药不离口。侯莞英说,家里有三亩地,种些玉米,家里还有几棵花椒树,一年下来能收入八九千元。不过,这也是闫建星家里全部的收入。

  闫建星心疼父母,希望用自己的努力为家里减轻负担。2009年,父亲卖掉家里的玉米,凑钱买了一台电脑。左手练习打字、右手持书,她照着课本自学输入法。仅半个月,闫建星便学会了电脑。2012年,在网友帮助下,闫建星在网上“打工”,做“网赚”、开网店,一年下来,挣了6500元。

  “网店这几年不好干了。最近两年,每年才有一两千的收入。今年春节后只入账28元。”此外,闫建星还靠卖十字绣赚钱,“干这个没什么难度,只是时间久了胳膊疼。不过,价格要碰运气。”

  面对志愿者带来的“心意”,闫建星感谢之后又拒绝了。“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,自己赚的钱最踏实,不想拖累亲人和朋友。”

  四年绣6米《清明上河图》部卷:想让父母过的好一点

  闫建星用了四年时间完成了心念已久的愿望的“一半”,愿望的“另一半”是: 希望这幅作品能卖个好价钱,给父母养老。

  “2012年农历7月20日下午动工,2016年农历6月21日完工”,闫建星至今清晰地记着“动工”与“完工”的确切日子。对她而言,这确实是一项旷日持久、耗费精力的“大工程”。

  这幅一米多高、六米多长的作品,需要至少四个成人才能撑展拉直。旁人很难想象,这个只有平躺、侧躺两个身姿的纤弱身体,是如何在不到两平米的活动范围内走完这个过程的。

  被问及中间的困难时,闫建星口气轻松地玩笑:“没有。就是太大了,撑得胳膊疼。有时半夜身体疼痛,绣一绣还能转移注意力呢,止疼。”母亲侯莞英悄悄地说,孩子作息不规律,常常在自己和丈夫入睡之后,仍不眠不休的绣着,“刺破手更不是稀罕事。”

  和志愿者们聊天间隙,闫建星的眼睛不时地瞅着头发花白的母亲,不忘关照老人坐下来休息一会儿。“我妈最近身体不好,两个月没有出过门儿了。”

  侯莞英夫妇听说女儿的残友说,戴上呼吸机能让身体好受些,寻思着攒些钱、再借些钱,给女儿买一台。听说要花一万多,闫建星拒绝了。“希望家人少一些操劳,健康快乐的活下去,不要像我。”

  “希望多给父母攒一些钱养老,让他们晚年过的好一些”,是这个病情忽好忽坏、不知道哪天突然离世女子的“余生之愿”。

  闫建星与家里的猫依偎在一起。中国青年网 高明 摄

  母亲侯莞英为女儿换尿布。中国青年网 高明 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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